村上春樹的《終於悲哀的外國語》沒有看過,這篇文章當然也不是要談讀後感。只是這句有點莫名其妙的譯名莫名奇妙地切合我在北海道時感到那種莫名其妙的心情。

 

對於一個很奮力學習而平常缺乏以日本語交談機會的人來說,每踏進日本領土,就是一次難能可貴的機會,可磨拳擦掌練習聽講。

但這一次在北海道,說有多沮喪就有多沮喪。

大抵日本人多年被批評英語不濟而心有不甘,於是銳然一洗頹風,看到外國人便先下手為強,急急先來一句英語來堵我的嘴;我也不甘示弱以日本語接招。對方豈願敗下陣來?於是又以英語還擊。如此一來,舌戰唇槍刀光劍影。旁人看來蔚為奇觀,為之側目。

你說我要鬥氣誓死要跟對方作對嗎?我才沒有這個閒情。只是以我的經驗來說,如果認真以英語對應的話,不出三句,對方會說出一句抓破頭皮也想不出是什麼意思的英文來。

舉倒說:

日本人:「what did you image hokkaido?」

熊:「すみません。意味分からない...」(sorry, but i can't quite follow you)

日本人:「北海道へ来た前に、どんなイメージを持ってましたか?」(直譯:before you came to Hokkaido, what image did you have?) 

***

舉例二:

日本人:「later, you have to ski.」

熊 (反應異常激烈):「へぇ?無理だよ!」(you must be kidding! no way!) 

日本人 (惶恐中):「no no.....」然後用身體語言解釋。

熊:「滑るということですか?」

日本人 (大喜):「yes! yes!」

熊:「you mean "slide down"」

(題外話:想說的是這位日本人其實英語算非常流利,據他聲稱,大學本科是英語,副修中文。但當我問他那你學的是北京語嗎?他答不知道,因為他所有中文堂也走掉...... 日本大學真是謎樣的大學啊~)

***

在對方一直說英語的時候自己卻堅持說日語,內心湧起好悲哀的感覺。我說的日語當真如斯不堪嗎?讓你認為我不足以理解正常日語對話的程度?是用詞錯了嗎?是文法壞了嗎?是發音怪了嗎?

明明我用日本語以電話訂位,明明我用日本語示意要點菜,但只要看到訂位時用中國人姓氏便安排一位台灣侍應來寫菜,但我拿著官方網頁的優惠券只懂說つばき,不懂說「椿」的普通話呀!(其實連廣東話也不懂呀!)

也曾安慰自己可能對方純粹遷就作為顧客的我、也曾安慰自己可能對方純粹也想把握機會好好練習一下英語,但那悲哀的感覺卻揮之不去。

如此這般,腦袋也混沌起來。有一幫西方人來問路:「excuse me, where is big camera?」熊:「ビックカメラはエスター...」連熊主也發現異樣,問我幹麼說日本語來?我才醒覺急急改用英語回答。

你知道什麼是終於悲哀的外國語嗎?這個星期我既要考日文又要考韓文。從北海道回來,除了吃飯睡覺上廁所之外,就是啃書本,甚至患上腸胃炎沒醫生看也只能一邊抱著暖水袋一邊溫習。這,就是所謂的終於悲哀的外國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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