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九州旅行,幾乎每一間書店的門口,都把東野圭吾的《手紙》放在最當眼的位置。

「強盗殺人犯の弟」という運命 (強盗謀殺犯弟弟的命運)

父母親相繼去世的剛志最大的心願就是讓唯一的弟弟升上大學。沒什麼學識的他,只可以在搬運公司工作。即使如何努力也不能儲足夠的錢,支付弟弟進大學的費用。有一天,他毅然作了一個改變自己,同時改變弟弟命運的決定.......

剛志無計可施,潛進在搬運公司工作時,幫過忙搬的家裡去偷錢。本來一切進行得很順利。可是在他正要離去時,見到一包栗子。他想拿給弟弟吃,就在此時被原來一直在家裡睡覺的婆婆發現。剛志一下子嚇壞了,因為以前受過工傷,腰忽然痛起來,逃走不了。慌亂之下,竟然錯手把婆婆殺死。

哥哥收監。對直貴來說,整件事是多麼不可思議。心裡還沒接受現實的瞬間,生活卻完完全全給扭曲了。為了生活,不得不出來打散工。幫忙找工作的老師勸道,還是不要說出哥哥的事較好。在居酒屋找到工作。生活,行屍走肉。一天,同學到居酒屋來,喝了很多酒後,揭露了剛志坐監的事情。店主責備直貴為何說謊。直貴辯稱說實話,不可能有人雇用他吧?店主沒有即時辭退直貴。可是氣氛不一樣了。最終直貴自己請辭。後來,因為老師的幫忙,工作的安排總算定下來,亦決定升讀遙距大學。

進了監獄的剛志,一直都給直貴寫信。直貴一封信都沒有給他回過。剛志拜託直貴到婆婆家裡代他道歉。直貴雖然走到婆婆家前,但是缺乏走進去的勇氣。在打工的地方,認識了由実子。直貴,根本沒有談戀愛的心情。而且,也看不上眼, 對她就是提不起興趣。由実子雖然知道剛志的事,卻仍意願意接近他。

在大學認識了寺尾。一直對生活已經什麼都沒所謂的直貴燃起希望。與寺尾幾個人一起組織樂隊、玩音樂、開小型演唱會。剛志的生活熱鬧起來。甚至有一天,經理人聯絡他們,說想幫他們正式出唱片。厄運,卻沒有放過直貴。團友瞞著寺尾找直貴,說:「你還是退出樂隊吧!」

離開樂團的直貴。活著,也只是在活著。從遙距大學轉讀正規大學。隱瞞剛志的事,找到散工。後來認識了中条,驚為天人。與中条交往,也絕口不提剛志的事。中条是富貴之家的千金小姐。貧窮父母雙亡已叫中条家對直貴不滿意,況且家人根本想撮合中条和她的堂哥。一天,堂哥終於揭發剛志的事。直貴太害怕失去中条,設法使計令中条懷有自己的骨肉,可是奸計敗露,中条一怒之下離去。中条爸爸帶著錢,低頭哀求直貴離開中条。他沒有收錢,卻明白爸爸的苦心,答允離開中条,答允不會對其他人說出他倆曾經交往的事。中条再來找直貴的時候,他騙她說:養活自己,已夠吃力了。離家出走的她,只是他的負累。中条哭著離去。門外聽他們對話的由実子問:你這樣好嗎?

畢業後,繼續隱瞞剛志的事。在大企業找到工作,努力工作得到公司賞識。搬屋後沒有告訴剛志新居的地址。可是剛志從高中時候老師得到新地址,繼續給直貴寫信。直貴,一如過往,沒有回信。直貴日夜打工,為的是盡快儲足夠的錢再搬家。一天,剛志的信寄來。直貴打開來看後,便立刻衝往由実子的家裡,質問她為何擅自寫信給剛志,告訴剛志他在大企業工作的事。由実子問這樣不好嗎?當然了!直貴說。 由実子問你真的要搬家嗎? 由実子把錢借給他。直貴搬家,再收不到剛志的信。

大企業發生偷竊案。警察審問下,剛志的事曝光了。雖然最終兇手找到了,直貴被調往物流部。一天,社長找直貴,說調職雖然不是自己的意思,而是人事部的決定,但認為這個決定沒有錯。他說:「差別はね、当然なんだよ...大抵の人間は、犯罪から遠いところに身を置いておきたいものだ。犯罪者、特に強盗殺人などという凶悪犯罪を犯した人間とは、間接的にせよ関わり合いにはなりたくないものだ...自己防衛本能とでも言えばいいかな。」(歧視,是理想當然啊...... 一般人總會對犯罪這回事保持遠遠的距離。誰也不會想與罪犯,特別是窮兇極惡的罪犯,扯上任何關係吧?這也可說是一種自我保護吧?) 社長又道:「自分の現在の苦境は、剛志が犯した罪に対する刑の一部なのだ。犯罪者は自分の家族の社会性をも殺す覚悟を持たねばならない。そのことを示すためにも、差別は必要なのだ。」(你現在所經歷的苦況,是對剛志所犯的罪的懲罰的一部份。如果你犯罪,就不得不抱有心理準備,你將會扼殺家人與其他所有人正常往交的機會。為了說明這個道理,歧視是必需的。)

原來,寫信給社長的人,是由実子;原來,這段期間,由実子一直擅自冒直貴的名義寫信給剛志的;原來,由実子的父親破了產,一直過著困苦的生活。

直貴與由実子同居後不久,因懷了孩子而結了婚。女兒因剛志的事,同遭牽連,鄰居不再讓自己的女兒與她一起玩。

一天,由実子與女兒遭搶劫而受傷。女兒的額頭留下疤痕。罪犯的父母親特意來誠心誠意道歉。直貴有所覺悟,道:「あの人たち、いい人だよ...だけど、俺はやっぱりあの人たちを許す気にはなれない。あの人たちが悪いんじゃないってわかって入るんだけど、実紀や由実子が受けた傷のことを帳消したなんてしてやれない...謝るのを見てて、俺、何だかすごく苦しかった。」(他們,是好人來的啊!然而,我實在無法原諒他們。我明白那不是他們的錯,可是実紀與由実子受傷這件事,卻確實令我耿耿於懷。他們對我道歉,卻更加使我感到難受。)

直貴狠下心腸,給了剛志寫了一封信 -

「私の殺人犯の弟だという理由で、音楽という夢を捨てねばなりませんでした。また、愛した女性との結婚も諦めることになりました。就職後も、そのことが発覚するや否や、異動させられることになりました。由実子は近所から白い目で見られ、娘の実紀も仲のよっかた友達と接する機会を奪われました。あの子が将来大人になって、たとえば好きな男性ができた時にはどうでしょうか。」(因為我是殺人犯弟弟,追求音樂的夢想只好放棄了。與愛心的人結婚這個念頭也只好放棄了。出來工作後,一旦那件事給發現了,就給調職。由実子亦遭受鄰居的白眼,女兒実紀與好朋友接觸的機會也給奪走了。女兒將來長大成人,如果遇上喜歡的人,該怎樣辦呢?)

為了保護家人,我與兄長你斷絕一切關係。可是由実子說;你這樣逃避過去,隱瞞那件事。也許可以幸福地活下去。但畢竟,不可以遺忘那件事的,不只你一人呀!

直貴有所覺悟。到婆婆家裡,跟婆婆的家人見面。發現原來剛志一直都有寫信給婆婆家人道歉。但直至他收到直貴那封信後,寫了最後一封信。信中提及弟弟因為他那件事,一直以來都痛苦地生活著,讓他內疚不已。這樣給婆婆家寫信,畢竟只是祈求自己的良心得到安慰,卻為婆婆家添不快,所以不再寫信了。直貴一邊讀那封信,一邊流下淚來。

最後,直貴答允寺尾的邀請,到監獄去表演。在正要演唱的時候,直貴在觀眾席找到剛志......

だが声が出ない。 (可是發不出聲音來)
どうしても出ないー (怎樣也發不出聲音來)

*****

因為不清楚這本書有沒有發行中譯本,所以把內容撮要比較詳細地寫下來。這個故事,最近在日本改篇成電影,好像拍得不怎麼樣。可是小說寫得很不錯的。

未細讀這本書之前,猜想作者一定要訴說弟弟因為哥哥是犯罪者這件事,遭受悲慘的對待,叫讀者感動流淚吧?從而讓我們反思不應歧視罪犯和其家人。可是,細讀之下發現作者沒有這個意圖。作者沒有在道理上說教,甚至說出歧視是必然的,因為一般人不想與罪犯扯上任何關係。說歧視罪犯及其家人是懲罰的一部份。雖然這樣說,對他們來說,是何其殘忍。罪犯本身還暫且說得過去,但是家人又何罪之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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